离开嘉兴南湖后,在桐乡市吃中餐。这里号称“白菊之乡”,少不了也得免费品茶,掏钱购物,然后去市北端的乌镇。
到乌镇时,雨点忽地慢慢大起来,只好撑开伞,踮起脚尖缓缓前行。这里给人第一印象:满眼黑瓦青砖木板旧墙,雨中更显出一片乌蒙蒙的景色。我找导游打听:乌镇是不是因此而得名?导游说,“这件事连大文豪茅盾也没说清楚,你要是不信,等会上茅盾家看他写的文章,反正说法很多,你说的也算一种吧。”
乌镇是江南水乡六大古镇之一,东西南北四条小河,还有沿河形成的四条老街,均呈“十”字交叉,构成河街平行、水陆相邻的古镇格局。这里的民居宅屋傍河而筑,街道两旁保存有大量明清建筑,辅以河上各式各样的石桥,体现了小桥、流水、古宅的江南古镇风韵,还是一百年前的老样子。
进入乌镇东栅景区,穿过入口处的竹林,就是镇中东市河,原本狭窄的小河水面变宽,形成一处水湾,来往船只在这里转弯掉头,停泊卸载,是一个不错的经商宝地,人称财神湾。有一座小桥从河上跨过,桥上方搭盖雨棚,桥面隔成两条路,一条是“升官路”,另一条是“发财路”,故而叫“逢源双桥”。有趣的是,大家不约而同选择从“发财路”过桥,没人走“升官路”,看来发财致富是当今社会共识,一点也不用害羞。其实,当官也能发财,只是人们想当官也不愿意公开讲出来,或者是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。
过桥上岸,就是东街当头的香山堂药店、财神堂和逢源酒家,有石阶路直达河边,看来是当年生意最好的几家店铺。游人走进东街,在狭窄的青石板小巷中穿行,两旁店铺作坊古风犹存,门窗梁柱上的石雕木雕工艺尤为精湛,街巷中一处处景观应接不暇,有百床馆、民俗馆、木雕馆、钱币馆、立志书院、林家铺子、汇源当铺等等,还有展示传统工艺的三白酒坊、宏源泰染坊、织布作坊、蚕茧缫丝……以及西栅老街、修真观戏台、双桥风情、梁苑胜迹、唐代银杏等众多景点。要是没有着装时髦的游人和五光十色的现代灯具,静静漫步在这古香古色的街巷,细细品味乌镇蕴藏的奥妙,你一定以为时光在倒转,真的回到一百年前。
听说乌镇历来文人荟萃,曾出过64名进士、161名举人,连茅盾先生也是乌镇人。快出东街时,我没有随导游去修真观,直接赶到茅盾家。茅盾故居是传统木构架民居建筑,总面积约600平方米。前后有两幢房屋,前一幢的三间平房为卧室、书房和会客室。屋边有一小庭园,内栽棕榈、天竺、冬青、扁柏和果藤。后一幢是两层小楼,用作厨房、饭堂、起居室外。茅盾出生在一个富有殷实的家庭,祖父是靠做生意起家。全家有二十多口人,有四眼的灶房和几院的房舍,每当吃饭的时候一家人要围坐三张八仙桌。院子里茅盾儿时亲手栽种的南天竹等植物,枝繁叶茂、郁郁葱葱。墙壁的橱窗里摆放着茅盾儿时作文作业本,以及茅盾生平及《子夜》等作品介绍、珍贵历史图片。在茅盾家私塾先生教书的课堂,我不禁停下脚步沉思默想,茅盾先生之所以成为一代文豪,除了自身聪明勤奋外,恐怕也得益于优越的家庭条件,当然也和乌镇文化环境分不开。
昔日茅盾离开乌镇闯天下,留下闪光的足迹。如今的乌镇虽说热闹非凡,可是当地年青人却远走高飞,去追求新的生活,只有风烛残年的老人还留在这里,与一百年没变的老房子为伴。外地人来乌镇旅游,也多是猎奇、怀旧、从众心理的驱使,为了感受江南古镇的美景和文化,驱除现代生活带来的烦燥,并非真的想过一百年前的生活。
时光在流转,社会在发展,但愿美丽宁静的乌镇万古长青,永远留在人们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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