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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笛长鸣博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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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志

 
 

萧功梓口述自传(6)  

2008-03-09 10:19:56|  分类: 小说传记 |  标签: |举报 |字号 订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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闯荡码头初立志

种田挑箩求生存

 

1942年,我才十五六岁,迫于养家糊口的压力,除了在家种庄稼,还要去樊口街挑箩赚钱,算得上是个亦工亦农的老码头。

说起樊口街话长。据说,樊口最早的街在长港口南岸,位于鄂城西山衙门港至钓鱼台之间,叫衙门港街。明清时期,衙门港街前水面被杜沟洲尾的冲积沙滩挤占变窄,以至过往的船只没法停靠,只好到长港北岸薛家沟至水府庙一带停泊,这里很快形成一条街市,历史上称“北市”,樊口人习惯叫“老街”。

自从1926年修筑樊口横坝和大闸后,隔断了长江直达樊湖地区的惟一水道,于是外江、内河的商船集结在樊口横坝内外,进出物资在此集散。当时,一些外地商人在坝上投资建房,开设旅店、货栈、酒店等。老街的店铺、作坊也相继迁到坝上,形成了一条新樊口街,我们当地人叫“坝上”,把上街叫做“上坝”,或者说“到坝上去”。坝上新街商铺作坊林立,门类齐全;旅店客栈、酒楼饮食、药房诊所、货栈仓库、茶馆戏院应有尽有,晚上各家气灯一开,形同白昼,人来人往,川流不息,确实十分热闹,连鄂城街的人都跑过来玩,一时被人们称为“洋街”、“小汉口”。

这里成了远近闻名的大码头,大坝两边的内、外河停满大大小小的乌蓬船。樊湖周边山里的石灰、煤炭、木材、楠竹、山货,还有湖畈盛产的粮食、棉花、水产品等,都要经九十里长港运到樊口坝再分销外地;从长江运来的食盐、布匹、百货等各种商品物资,也得翻过樊口坝才能转运到湖区六县。那时,装卸搬运货物没有什么机械,全凭人力肩挑背扛,当地把码头挑夫叫“挑箩的”。码头上有个工会,管理282条扁担号,认号不认人。除了照顾筑坝建闸压土地的农户,扁担号对外出卖。挑箩的人买一条扁担号,要交四五十块光洋,还得办酒席请码头工会的客。282人分成头班、二班,内河外河的活路轮流做,按担数计酬以工钱,每担发个几寸长的小竹片,叫“欢喜”, 每天凭“欢喜”结算。码头上有两个头头,叫“会长”,还有开票收款计数的管理人员,他们的工钱按挑箩的人最高收入靠,另加一些提成。

我每天清早去码头看行情,没货就掉头回家干农活,顺便还要带回一担粪肥;一听说有活做,立马脱下外衣,腰缠板带干起来。码头上几十个挑箩的人排起长队,肩挑一两百斤重的担子,两手扶着箩筐的绳子,齐声喊着挑箩号子:“咳、咳嗬、咳呀……”一步一沉地缓缓向坝顶挪动,脸上的汗水直往下流。坝上还有一条“拖船路”,专门用于大小船只过坝。吨位小的船用肩抬,吨位大的船用绳子拖。记得第一次抬船时,对手欺我年龄小耍起滑头,故意把扁担绳子系在靠近我这一头,起身后压得我双腿有点打颤,旁边有人看不过眼,半路上接过扁担把我换下来。我刚到码头时,挑箩过坝途中要歇一两次,有时只能两人抬一件货物。后来,经过一段时间磨练,力气大了起来,挑起两百斤重的担子,也能一口气翻过大坝,不用途中歇脚。挑箩时,我喜欢用两头翘的桑树扁担。有的人掌握不好重心,嫌翘扁担容易翻倒,弄不好还会打自己的脸。我觉得翘扁担有蛮大的弹力,挑起来有节奏地上下闪动,肩上的扁担一张一弛,人也觉得舒服一些。说实话,人的精力有限,种田挑箩两头忙,还是十分劳累。有次休息时,我在一家店铺的椅子上睡着了,被这家主人掀倒在地。哪个年青人咽得下这口气?我顿时怒火冲天,险些与店里人动起手来,店主听旁边人说我学过武打,这才软了下来息事宁人。我在樊口码头挑箩,大约有五年多时间,由于家里农活忙不过来,街上又比较乱,于是回家一心一意务农。

这时,鄂城也快解放了,家里的日子也有点好转,全家有5人能下地干活。我当仁不让,成了家中主要劳力,体弱年迈的父亲终于“退居二线”。家里借高利贷赎回原先卖出的3亩地,加在一起有上十亩田地,田地面积各一半,还同另两户合养了一头水牛,农具也算可以。由于田地要两头兼顾,每到农忙季节总是格外忙。水田的事先不谈,就说说地里活路吧:年初小麦还没有黄,就要种棉花;年底拔了棉花杆,又忙着播种小麦。接着,上肥、薅地、割麦、脱粒、给棉花锄七遍草、追肥、整枝、除虫、捡棉花、轧棉花、榨油……等等,稻田里还要忙春耕、育秧、插田、排灌、收割、脱粒、加工……所有的农活都挤到一堆了,把月亮当太阳也忙不赢。家里能干重活的人少,找人换工要还工,叫短工又要给工钱,不到万不得已,也不会轻易请人。

那时,自家生产的棉花籽和油菜籽,全都送油榨坊加工。七斤优质棉花籽,可以榨出一斤食油,棉饼留着做肥料。棉籽送进榨坊后,榨头工只管烧开水,把籽屑料发湿,然后踩饼、上榨,而炒热棉籽、碾细籽屑、打撞提尖等活都得自家人干。把16块棉籽饼装进木榨鼓子后,最费工费劲是打撞、提尖。悬在梁上的撞有碗口粗,铁头木身,长三米,重五六十斤。这活要三人操作,由一人扶撞控制方向,一人单手牵撞,一人双手抱撞,把撞身倒推到高处,然后三人同心协力向前方用劲,让撞头砸向木制榨尖,每砸一次,榨尖就要挤进去几公分,如此循环往复,挤压榨鼓子里的棉籽饼出油……我是习武的人,手脚比较灵活,力气也比一般人大,于是就动脑筋琢磨:能不能试试一人干?我先把动作逐一分解,重新组合,充分利用撞身前后摆动的惯性力,采取一种“鹞子翻身”的打撞套路,一个人围着撞头不停地转圈子,居然也能打榨出油。此后,我家也用不着再为这事请工换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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